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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胡栩然
 
那时候我和我爸达成一种共识:“像树一样自由。”妹妹说,树又不能动,还会被砍,哪里自由了?
 
“那小鸟自由吗?”
 
“嗯。”
 
“那为什么不自由的树能让自由的小鸟停下呢?”
 
“对啊,为什么?”
 
有的树长在马路边,被刷上白灰来防冻,被几根木头支撑着防止长歪;有的树长在庭院里,枝叶扫到房子时,就会被修剪甚至砍去;有的树长在旷野里,面对自然中的干旱洪涝、电闪雷鸣。树自由吗?什么是自由呢?爸爸的一个学生这样问他。
 
爸爸回复说:“树的自由,乃是因为它有根。”
 
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?范雨素说她和她的女儿“就像舒婷笔下的两株木棉,谁也不担心谁”,你也是像树一样的人类吗?
 
私心摘录一首不很出名的诗,在一本大人都不屑一顾的网络小说里,有个打动我的人以此做他的墓志铭。
 
“总有一天,我会变成一棵树。
 
我的头发变成树叶,两腿变成树根,两臂和十指成为枝条,十个足趾变为根须。在泥土中伸延,吸取养料和水分。
 
总有一天,我会变成一棵树。我也许开一些特别香的,白白的小小的花,结几个红红的果子,那是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的。
 
但是,我是不繁殖的——不繁殖的,我是一种例外。
 
我也许徐徐长高,比现在高一些,和一般树差不多。不是一棵侏儒般矮小的树,也不是一棵参天古木。
 
我将永远不被移植到伊甸园里去。
 
——因为,我是一棵上帝所不喜欢的树。”
 
(纪弦《总有一天,我变成一棵树》)
 
在泥土里扎根,接受阳光和雨露,知道自己会长成什么样子,努力生长,不随波逐流,不茫然失措,这就是自由。
 
注:本文载于胡泳的微信公号:beingdigital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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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,博士。中国传播学会常务理事,中国网络传播学会常务理事,中国信息经济学会常务理事。国内最早从事互联网和新媒体研究的人士之一,有多种著作及译作,是推动中国互联网早期发展的最有影响的启蒙者之一。欢迎关注胡泳的微信公号:beingdigital,讨论数字化时代的生活设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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